☆、080：哭泣的小男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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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夢閣。
“妖妖，能不能入夢我真不能保證，我們就當玩玩兒，要是不成功，你也別失望。”
入夢室，童千夢準備就緒，再次提醒莫妖嬈。
“知道啦！別婆婆媽媽了，快開始吧！”莫妖嬈一臉興奮，若是有尾巴，此刻一定跟掃地似的搖個不停。
“好吧，那開始。”
“哎呀！”
伴隨著重物砸地的聲音，莫妖嬈痛呼。
童千夢將精神力註入餮紋玉佩的動作一頓，轉頭，只見莫妖嬈的躺椅歪倒一邊，莫妖嬈捂著屁股爬起來，哀嚎不已，“我的屁股！嘶——疼死我了！”
“你沒事吧？”
童千夢扶起躺椅，關切地問。
“疼，感覺尾巴斷了……”
童千夢眼角一抽，“大姐，那是尾骨。”
“一樣的一樣的，總之斷了。”
“你怎麽摔倒了？”童千夢盯著躺椅細細觀察，好好的啊，沒問題，以前從來沒人在這躺椅上摔過跤。
“我也不知道啊，算了算了，就當我倒黴好了，來吧，咱開始。”
“那好吧，這次可要坐穩了。”
重新準備就緒，童千夢給餮紋玉佩註入精神力，兩道若有若無的光霧蜿蜒往兩人的鼻腔裏鉆，其中一道正要鉆進莫妖嬈的鼻腔，只聽‘嘭’一聲，她又摔了。
“我擦！”莫妖嬈再次捂著尾骨爬起來，這也太邪門了吧？接二連三摔倒是要鬧哪樣？
得趕緊把童千夢弄醒，入夢沒帶上她算怎麽回事嘛！
‘oppa，oppa，最親愛的歐巴；歐巴，歐巴，薩拉黑，歐巴，心裏你最大……’
莫妖嬈的手機鈴聲猛地響起，她不耐煩地接聽，“餵，媽，幹嘛呀？我這有事兒呢！”
“女兒呀你快來醫院，丹周出事兒了！快來呀嗚嗚嗚……”
莫媽在電話裏泣不成聲，把莫妖嬈嚇了一跳，她媽媽一向堅強，很少哭的。
“媽，你別急，慢慢說，丹周怎麽了，我這就回來。”
莫妖嬈邊講電話邊風風火火地走了，入夢室只剩沈睡著的童千夢……
……
夢空間。
童千夢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亭臺水榭，飛檐樓閣，處處透著一個詞，古色古香。
她成功了？
成功地把一個一千年前的老僵屍帶入夢中了？
雀躍了一會兒，忽然發現莫妖嬈不見了，閉上眼用精神力細細感知，片刻，她詫異，莫妖嬈竟然不在夢空間。
這倒是怪了，明明跟她一起入夢的。
莫不是躺椅又倒了？若是這樣，莫妖嬈很可能是被迫墜醒了。
算了，不管了，先探探路，這是她第一次跟古人打交道，在這等級制度森嚴的時代，她這小命不知道能活多久，不過好在，目標人物是個死人，只能進入第一層夢境，在這裏，她才是主宰。
沿著青石路走了一段路，一個人都未曾遇到，顯得很冷清，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看起來挺富有的，假山小溪，名花異卉，很美的院子。
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房屋前，屋裏隱約有哭聲斷斷續續傳來。
“哭！就知道哭！煩死了。”
“姐姐不要生氣，他愛哭就讓他哭唄，咱們去禦膳房瞧瞧今兒個有什麽好的吃食拿一點，王大哥說今日會有進貢的鹿肉，咱們去嘗個鮮兒。”
“你這小騷蹄子，什麽時候勾搭上禦膳房王總管的？”
“哎呀姐姐說什麽呢，我們只不過是老鄉罷了，走吧走吧，反正四皇子到了這兒也不過就是自生自滅的命罷了，宮人哪個不是偷懶慣了的，我們不當值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那我就沾沾你那老鄉的光，嘗一嘗進貢的鹿肉是何種滋味兒。”
一陣蓮步輕移的聲音，‘吱呀’一聲，雕花屋門被打開，兩名身著宮裝的少女聘聘婷婷從屋裏走出來，童千夢趕緊往旁邊一躲，偷偷觀察。
“姐姐不要走，阿羽害怕，嗚嗚……”
一道小小的身影從內室跑出來，緊緊揪住其中一名宮女的衣擺，哭得可憐兮兮。
“四皇子殿下，您可不能亂叫，您是皇子，我們只不過卑賤之軀，當不起‘姐姐’二字。”那宮女滿臉嫌惡與不耐，一擡腳，把那小身子踢開，扭著屁股與另一名宮女嬉笑著離開。
四皇子？
阿羽？
難道這小不點兒就是禛王？
被喚作四皇子殿下的小男孩約莫五六歲，看似營養不良，瘦瘦小小的，被那宮女踢得在地上滾一圈兒，沾了一身灰土，腰間掛著一塊玉佩，玉佩下墜著玄色流蘇，與莫妖嬈得來的一樣。
看來是他無疑。
童千夢努力回憶史書上有關禛王的記載，他是高祖皇帝第四子，因其母親出生卑微而自小備受冷落，不過後來卻成為驍勇善戰一代戰神，平叛亂定邊疆，戰功赫赫；入朝後又以雷霆手段鏟除異己，打壓政敵，將太子與一幹覬覦皇位的皇子全部鏟除，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囚禁的囚禁，就連高祖皇帝最後都不得不對他言聽計從，可謂權傾朝野。
童千夢實在很難將眼前這個哇哇大哭的小鬼與史書上神勇的禛王聯系在一起。
反差太大了！
“小朋友為什麽哭呀？”童千夢走過去，俯下身看著他。
小男孩兒擡頭，臟兮兮的臉上掛著兩條大鼻涕，在風中一顫一顫的，童千夢嘴角狠狠一抽，還敢再臟一點嗎？
“姐姐，你是神仙嗎？”小男孩兒一看見她立刻爬起來抱住她的腿，眼淚鼻涕蹭了她一裙子，“你是娘親派來接我的嗎？”
童千夢：“……”天知道她有多想一腳把這小屁孩踹出去，就像剛剛那個宮女一樣。
她似乎能明白那宮女臉上的厭惡了，臟兮兮的小屁孩。
揪起小男孩兒的袖子將他的臉擦幹凈，童千夢微微詫異，變幹凈的小臉雖然依舊蠟黃顯得營養不良，五官卻意外地精致漂亮，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好看，又……似曾相識。
“姐姐，是娘親派你來接我的嗎？”
軟軟的童音，童千夢回神，“你娘親？”
“娘親說她要去一個很美很好的地方，過段時間會派美麗的仙女姐姐來接我，她還說仙女會穿著好看的白裙子，蒙著潔白的面紗，讓我不要認錯了。”小男孩兒小嘴一癟，要哭不哭，“可是他們說我娘親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們說謊！娘親沒有死！她只是去了一個很美的地方，嗚嗚……”
童千夢怔了下，史書確實有記，禛王自幼喪母。
看著那雙似曾相識的大眼睛，童千夢覺得莫名的心疼，剛剛那兩個宮女都敢打他，可見這孩子地位有多低。
“我不是你娘親派來的，也不是神仙。”
“不是娘親派來的？那姐姐是不是也要走？姐姐不要丟下阿羽，阿羽會很聽話，阿羽不調皮，阿羽還會編穗子換銀錢……”
阿羽哭得慘兮兮，緊緊揪著童千夢的裙擺。
“好，姐姐不走，那你不要哭了。”反正她設定的是六十分鐘的夢，要在這裏呆上六天，就當別樣的旅游好了。
“那你告訴姐姐，你是不是叫翟禛羽呀？”雖然基本確定他就是小時候的禛王，但，童千夢還是想確定一下，畢竟，反差太大，接受無能。
“父皇沒有給我賜名，我只知道我姓翟，娘親喚我阿羽，不過姐姐剛剛說的名字很好聽，等我長大了，我就請求父皇將它賜給我作名字。”
童千夢：“……”
咕嚕嚕——咕嚕嚕——
一陣腹部空城計，童千夢低頭看向阿羽，“你餓了。”
阿羽有些窘迫，“今天午飯太臭了，我吃不下。”
皇子居然吃餿飯？這些宮人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童千夢擡頭看了看天色，日頭已經沈下去半邊，“天已經快黑了，再等等，等到夜裏我帶你去找好吃的。”
午飯都是餿的，晚飯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童千夢打量一下自己的衣裳，有點紮眼，遂運集精神力想把自己的衣服變為宮裝，結果使了半天力，白紗裙紋絲未變。
怪了，這是第一層夢境，她怎麽連身衣服都變不了了？難不成是目標人物太古老的原因？有些技能在此用不了？
童千夢思量片刻，覺得有可能，踮起腳尖四下張望一番，“剛剛那兩個姐姐住在哪裏？”
變不了，只好‘借’了。
“那邊。”阿羽指著不遠處的一間耳房道。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別亂跑知道嗎？”撂下一句叮囑，童千夢向那間耳房走去，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她穿著一身淺粉色的宮裝走出來，她不會梳繁覆的發型，只好紮個馬尾。
阿羽看見她取下面紗後的面容，小眼神直了直，“姐姐好美呀。”
“謝謝。”被一個小男孩這樣看著，童千夢居然有點不好意思。
“姐姐你不會梳頭發嗎？我幫你梳。”
童千夢微訝，“你會梳頭？”一個小屁孩兒會梳頭？還是個男孩兒。
“會的，姐姐，以前跟娘親住在一起，平日裏無事，娘親就教我梳頭玩兒。”
童千夢：“……”
耳房裏，童千夢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頭上的一字頭，綴上幾朵絹花，簡單又不失清麗，實在不敢相信這是出自一個五六歲小男孩兒的手。
當然，這些絹花都是‘借’了宮女的。
“你媽這是要把你往造型師的方向培養啊。”
童千夢伸手掐了掐阿羽的臉蛋，“手真巧！”
阿羽臉一紅，小聲道：“男女授受不親，我……我已經是個大男子漢了。”
“哈哈……”童千夢很不給面子地大笑，“大男子漢？剛剛是誰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我的腿大哭的？”
阿羽：“……”
……
夜幕降臨，童千夢與阿羽躲在內室，外面有宮女太監走路說話的聲音，不過幸好他們一向伺候不盡心，倒沒有人進到內室來。
待所有人都睡了，在阿羽的指引下，童千夢帶著他直奔禦膳房。
“我們要去偷東西吃嗎？”
“跟你說了多少次，不是偷，是拿。”
“可是，不經允許就拿，不就是偷嗎？娘親說不能偷東西，今天偷了人家的衣服跟絹花就已經不對了，再偷禦膳房的東西，被父皇知道會責罰我們的。”
“話不能這麽說。”假山後，童千夢見禦膳房還在做禦膳，不知道是哪位貴人大半夜的要吃東西，暫時不能進去，索性先教育一下身邊的小迂腐。
“你餓嗎？”
阿羽點頭。
“想吃東西嗎？”
繼續點頭。
“宮人會給你東西吃嗎？”
搖頭。
“禦膳房的人會給你東西吃嗎？”
搖頭。
“你父皇會給你東西吃嗎？”
搖頭。
“那你想餓死嗎？”
搖頭。
“既然沒有人會給你東西吃，而你又餓，又不想餓死，該怎麽辦？”
“找東西吃。”
“哪裏吃的最多？”
“禦膳房。”
“那禦膳房的人不給你吃怎麽辦？”
“偷偷地拿？”
“孺子可教也！”童千夢笑瞇瞇地摸著阿羽的頭，繼續道：“當你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你就要靠自己活下去知道嗎？”
“沒有飯吃沒有衣穿，就算偷也無所謂，活下去才是最緊要的，明白嗎？”
“可是……父皇知道了會責罰我的。”阿羽垂著小腦袋，憂心忡忡。
拜托，都要餓死了，還怕責罰？
童千夢擡起他的小下巴，眸光熠熠，“不要怕，我會陪著你。”
恰逢此刻，黑沈的天幕撥雲見月，潔白的月光傾灑下來，給童千夢娟秀的小臉打上一層銀光，她的眸，像星星般閃亮，只一眼，便深深印在小小男孩兒的心裏，這一印，竟是一生。
等他們往回走的時候，兩個人的肚子都圓滾滾的。
“姐姐，你會永遠陪著阿羽嗎？”
“嗯……不會啊。”
阿羽小嘴一癟，“為什麽呀？是阿羽不夠乖嗎？”
“是因為你太愛哭了，我不喜歡愛哭的男孩兒。”
阿羽立刻收住眼淚，“那我以後都不哭了，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為什麽想讓我陪著你？”童千夢轉過身退著走，今晚的夜色真美呀。
“我害怕一個人。”
童千夢：“……”
缺乏安全感與愛的孩子。
“姐姐，其實今天是我的生辰，以往這個時候，娘親總是會給我做一碗長壽面，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食物……不過今晚跟姐姐一起吃了鹿肉，我也很高興。”
童千夢腳步停住，她從他的話裏聽出討好的意思，他究竟經歷了什麽，一個皇子，竟卑微至此。
“今天是你的生辰呀？好巧，今天也是我二十歲的生辰呢，來，姐姐給過一個特別的生辰。”
從阿羽的住所找了幾支蠟燭，童千夢拉著阿羽來到僻靜處，點上蠟燭擺成地上，以蠟燭為中心畫了個大蛋糕。
“這是生辰蛋糕，在我的家鄉，過生辰都要吃蛋糕的，不過這裏沒有，我就給你畫一個。”
“蛋糕好吃嗎？”
“當然好吃了，很軟很甜，超級好吃。”
“超級好吃是什麽意思？”
“就是特別好吃非常好吃的意思，來，坐這。”童千夢拉著阿羽在蛋糕前坐下，開始唱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
“好了許個願吧！”
“許願？”
“就是閉上眼睛把你最希望發生的事在心裏默念一遍，快啊。”
“哦。”
片刻。
“好了。”
“吹蠟燭，快，我們一起吹。”
“姐姐過生辰真奇怪，跟娘親一點也不像，但是阿羽好喜歡，姐姐，明年的生辰你也陪我一起過好不好。”
“嗯，姐姐考慮考慮。”
一連三日，童千夢漸漸開始在白天露臉，好在宮裏人太多，沒人在意忽然多出來一個，阿羽住所的宮人個個懶散，就更沒有人發現她了。
阿羽再怎麽不受重視也是個皇子，基本的教育還是必要的。
他每天都跟其他幾位皇子一起去上書房聽師傅授課，今天過了點還沒回來，童千夢不由得擔心。
她之前跟著阿羽去過一次上書房，還記得路，於是一路尋找過去。
快要到上書房的時候，遠遠的聽見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童千夢心裏一沈，這不是阿羽的聲音麽？
疾步走過去，竟看到讓她睚眥欲裂的一幕。
阿羽被繩子高高吊在一顆大樹上，下面放著釘板，密密麻麻泛著森冷寒光的釘子尖頭沖著阿羽，阿羽被嚇得大哭，而旁邊幾個大一點的男孩子拍手大笑，其中一個錦衣華服的十一二歲的男孩手裏拿著一把劍，慢慢割著繩子，更嚇得阿羽喊破了嗓子。
幾名侍衛站得筆直威武，宮女太監低垂著頭，沒有一個上前勸阻。
童千夢心疼極了，這幾日與阿羽相處，覺得他只是個脆弱又無助的孩子，雖然後來變得很厲害，但現在真真是讓人心疼的。
“住手！你們太過分了！”
童千夢沖過去用力推開釘板，釘板很沈，她使了吃奶的勁兒才推開，奪過那把劍扔到遠處，解開繩子小心地放下阿羽，阿羽立刻撲進她的懷裏瑟瑟發抖，真的是嚇壞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反應過來時童千夢已經抱著阿羽準備離開了。
“站住！你是哪來的狗奴才！敢管本皇子的事！”那被奪了劍的男孩攔住她，朝侍衛喊道：“給本皇子抓住她！”
“我看誰敢？！”童千夢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冷冷地道：“四皇子也是皇子，身上流的也是皇室的血，剛剛有人公然殘害皇室血脈，你們作為皇室最忠心的奴仆居然不加制止，這是對皇室的不忠，也是對陛下的不忠，更是對我大翟王朝的不忠，如今我救下皇室血脈你們居然要抓我，怎麽，你們是想叛國嗎？”
幾句話將他們的聽令行事變成叛國，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呀！
那幾名侍衛保持著沖過來的姿勢，面面相覷。
確實，四皇子也是皇室血脈，他們有責任保護所有皇子，但……看向攔住童千夢的二皇子，他可是皇後親生，皇後的手段他們都見識過，太可怕了。
“死奴才！你們還楞著做甚？還不快上！”
這時，一群宮人簇擁著一位明艷華服、珠光寶氣的美麗女子走過來，二皇子一見她，往地上一躺，兩腿亂蹬，“母後，嗚嗚……這個賤奴才欺負兒臣，還打兒臣，母後要為我做主啊，嗚嗚……”
其他人跪了一地，“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看都不看跪了一地的人，只心疼地扶起二皇子，“宸兒快起來，哪裏被打了？疼嗎？放心，母後一定給你做主！”
童千夢冷笑，小小年紀，顛倒是非的本事不小！
皇後刀子般的眼神掃向童千夢，“你是哪個宮裏的？敢欺負二皇子，膽兒倒不小。”
童千夢學著其他宮女行了禮，不卑不亢道：“回皇後的話，奴婢是四皇子宮裏的人，奴婢沒有欺負二皇子，也沒有打他，方才四皇子與二皇子玩耍的時候受了點驚嚇，奴婢正準備帶四皇子回去，卻不想二皇子攔住奴婢不讓走。”
奶奶的真憋屈，若不是能力被限制，分分鐘滅了這群高高在上鼻孔看人的老古董，還用跪？！
“四皇子受了驚嚇？”皇後別有深意的眸光流轉到阿羽身上，臉色突然一變，喝道：“來人，四皇子的賤婢沖撞了二皇子，給我打！”
童千夢一驚，還講不講理了？一言不合就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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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能不能入夢我真不能保證，我們就當玩玩兒，要是不成功，你也別失望。”
入夢室，童千夢準備就緒，再次提醒莫妖嬈。
“知道啦！別婆婆媽媽了，快開始吧！”莫妖嬈一臉興奮，若是有尾巴，此刻一定跟掃地似的搖個不停。
“好吧，那開始。”
“哎呀！”
伴隨著重物砸地的聲音，莫妖嬈痛呼。
童千夢將精神力註入餮紋玉佩的動作一頓，轉頭，只見莫妖嬈的躺椅歪倒一邊，莫妖嬈捂著屁股爬起來，哀嚎不已，“我的屁股！嘶——疼死我了！”
“你沒事吧？”
童千夢扶起躺椅，關切地問。
“疼，感覺尾巴斷了……”
童千夢眼角一抽，“大姐，那是尾骨。”
“一樣的一樣的，總之斷了。”
“你怎麽摔倒了？”童千夢盯著躺椅細細觀察，好好的啊，沒問題，以前從來沒人在這躺椅上摔過跤。
“我也不知道啊，算了算了，就當我倒黴好了，來吧，咱開始。”
“那好吧，這次可要坐穩了。”
重新準備就緒，童千夢給餮紋玉佩註入精神力，兩道若有若無的光霧蜿蜒往兩人的鼻腔裏鉆，其中一道正要鉆進莫妖嬈的鼻腔，只聽‘嘭’一聲，她又摔了。
“我擦！”莫妖嬈再次捂著尾骨爬起來，這也太邪門了吧？接二連三摔倒是要鬧哪樣？
得趕緊把童千夢弄醒，入夢沒帶上她算怎麽回事嘛！
‘oppa，oppa，最親愛的歐巴；歐巴，歐巴，薩拉黑，歐巴，心裏你最大……’
莫妖嬈的手機鈴聲猛地響起，她不耐煩地接聽，“餵，媽，幹嘛呀？我這有事兒呢！”
“女兒呀你快來醫院，丹周出事兒了！快來呀嗚嗚嗚……”
莫媽在電話裏泣不成聲，把莫妖嬈嚇了一跳，她媽媽一向堅強，很少哭的。
“媽，你別急，慢慢說，丹周怎麽了，我這就回來。”
莫妖嬈邊講電話邊風風火火地走了，入夢室只剩沈睡著的童千夢……
……
夢空間。
童千夢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亭臺水榭，飛檐樓閣，處處透著一個詞，古色古香。
她成功了？
成功地把一個一千年前的老僵屍帶入夢中了？
雀躍了一會兒，忽然發現莫妖嬈不見了，閉上眼用精神力細細感知，片刻，她詫異，莫妖嬈竟然不在夢空間。
這倒是怪了，明明跟她一起入夢的。
莫不是躺椅又倒了？若是這樣，莫妖嬈很可能是被迫墜醒了。
算了，不管了，先探探路，這是她第一次跟古人打交道，在這等級制度森嚴的時代，她這小命不知道能活多久，不過好在，目標人物是個死人，只能進入第一層夢境，在這裏，她才是主宰。
沿著青石路走了一段路，一個人都未曾遇到，顯得很冷清，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看起來挺富有的，假山小溪，名花異卉，很美的院子。
又走了一段路，來到一處房屋前，屋裏隱約有哭聲斷斷續續傳來。
“哭！就知道哭！煩死了。”
“姐姐不要生氣，他愛哭就讓他哭唄，咱們去禦膳房瞧瞧今兒個有什麽好的吃食拿一點，王大哥說今日會有進貢的鹿肉，咱們去嘗個鮮兒。”
“你這小騷蹄子，什麽時候勾搭上禦膳房王總管的？”
“哎呀姐姐說什麽呢，我們只不過是老鄉罷了，走吧走吧，反正四皇子到了這兒也不過就是自生自滅的命罷了，宮人哪個不是偷懶慣了的，我們不當值也不會有人說什麽。”
“那我就沾沾你那老鄉的光，嘗一嘗進貢的鹿肉是何種滋味兒。”
一陣蓮步輕移的聲音，‘吱呀’一聲，雕花屋門被打開，兩名身著宮裝的少女聘聘婷婷從屋裏走出來，童千夢趕緊往旁邊一躲，偷偷觀察。
“姐姐不要走，阿羽害怕，嗚嗚……”
一道小小的身影從內室跑出來，緊緊揪住其中一名宮女的衣擺，哭得可憐兮兮。
“四皇子殿下，您可不能亂叫，您是皇子，我們只不過卑賤之軀，當不起‘姐姐’二字。”那宮女滿臉嫌惡與不耐，一擡腳，把那小身子踢開，扭著屁股與另一名宮女嬉笑著離開。
四皇子？
阿羽？
難道這小不點兒就是禛王？
被喚作四皇子殿下的小男孩約莫五六歲，看似營養不良，瘦瘦小小的，被那宮女踢得在地上滾一圈兒，沾了一身灰土，腰間掛著一塊玉佩，玉佩下墜著玄色流蘇，與莫妖嬈得來的一樣。
看來是他無疑。
童千夢努力回憶史書上有關禛王的記載，他是高祖皇帝第四子，因其母親出生卑微而自小備受冷落，不過後來卻成為驍勇善戰一代戰神，平叛亂定邊疆，戰功赫赫；入朝後又以雷霆手段鏟除異己，打壓政敵，將太子與一幹覬覦皇位的皇子全部鏟除，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囚禁的囚禁，就連高祖皇帝最後都不得不對他言聽計從，可謂權傾朝野。
童千夢實在很難將眼前這個哇哇大哭的小鬼與史書上神勇的禛王聯系在一起。
反差太大了！
“小朋友為什麽哭呀？”童千夢走過去，俯下身看著他。
小男孩兒擡頭，臟兮兮的臉上掛著兩條大鼻涕，在風中一顫一顫的，童千夢嘴角狠狠一抽，還敢再臟一點嗎？
“姐姐，你是神仙嗎？”小男孩兒一看見她立刻爬起來抱住她的腿，眼淚鼻涕蹭了她一裙子，“你是娘親派來接我的嗎？”
童千夢：“……”天知道她有多想一腳把這小屁孩踹出去，就像剛剛那個宮女一樣。
她似乎能明白那宮女臉上的厭惡了，臟兮兮的小屁孩。
揪起小男孩兒的袖子將他的臉擦幹凈，童千夢微微詫異，變幹凈的小臉雖然依舊蠟黃顯得營養不良，五官卻意外地精致漂亮，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好看，又……似曾相識。
“姐姐，是娘親派你來接我的嗎？”
軟軟的童音，童千夢回神，“你娘親？”
“娘親說她要去一個很美很好的地方，過段時間會派美麗的仙女姐姐來接我，她還說仙女會穿著好看的白裙子，蒙著潔白的面紗，讓我不要認錯了。”小男孩兒小嘴一癟，要哭不哭，“可是他們說我娘親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他們說謊！娘親沒有死！她只是去了一個很美的地方，嗚嗚……”
童千夢怔了下，史書確實有記，禛王自幼喪母。
看著那雙似曾相識的大眼睛，童千夢覺得莫名的心疼，剛剛那兩個宮女都敢打他，可見這孩子地位有多低。
“我不是你娘親派來的，也不是神仙。”
“不是娘親派來的？那姐姐是不是也要走？姐姐不要丟下阿羽，阿羽會很聽話，阿羽不調皮，阿羽還會編穗子換銀錢……”
阿羽哭得慘兮兮，緊緊揪著童千夢的裙擺。
“好，姐姐不走，那你不要哭了。”反正她設定的是六十分鐘的夢，要在這裏呆上六天，就當別樣的旅游好了。
“那你告訴姐姐，你是不是叫翟禛羽呀？”雖然基本確定他就是小時候的禛王，但，童千夢還是想確定一下，畢竟，反差太大，接受無能。
“父皇沒有給我賜名，我只知道我姓翟，娘親喚我阿羽，不過姐姐剛剛說的名字很好聽，等我長大了，我就請求父皇將它賜給我作名字。”
童千夢：“……”
咕嚕嚕——咕嚕嚕——
一陣腹部空城計，童千夢低頭看向阿羽，“你餓了。”
阿羽有些窘迫，“今天午飯太臭了，我吃不下。”
皇子居然吃餿飯？這些宮人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童千夢擡頭看了看天色，日頭已經沈下去半邊，“天已經快黑了，再等等，等到夜裏我帶你去找好吃的。”
午飯都是餿的，晚飯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童千夢打量一下自己的衣裳，有點紮眼，遂運集精神力想把自己的衣服變為宮裝，結果使了半天力，白紗裙紋絲未變。
怪了，這是第一層夢境，她怎麽連身衣服都變不了了？難不成是目標人物太古老的原因？有些技能在此用不了？
童千夢思量片刻，覺得有可能，踮起腳尖四下張望一番，“剛剛那兩個姐姐住在哪裏？”
變不了，只好‘借’了。
“那邊。”阿羽指著不遠處的一間耳房道。
“你在這等我一會兒，別亂跑知道嗎？”撂下一句叮囑，童千夢向那間耳房走去，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她穿著一身淺粉色的宮裝走出來，她不會梳繁覆的發型，只好紮個馬尾。
阿羽看見她取下面紗後的面容，小眼神直了直，“姐姐好美呀。”
“謝謝。”被一個小男孩這樣看著，童千夢居然有點不好意思。
“姐姐你不會梳頭發嗎？我幫你梳。”
童千夢微訝，“你會梳頭？”一個小屁孩兒會梳頭？還是個男孩兒。
“會的，姐姐，以前跟娘親住在一起，平日裏無事，娘親就教我梳頭玩兒。”
童千夢：“……”
耳房裏，童千夢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頭上的一字頭，綴上幾朵絹花，簡單又不失清麗，實在不敢相信這是出自一個五六歲小男孩兒的手。
當然，這些絹花都是‘借’了宮女的。
“你媽這是要把你往造型師的方向培養啊。”
童千夢伸手掐了掐阿羽的臉蛋，“手真巧！”
阿羽臉一紅，小聲道：“男女授受不親，我……我已經是個大男子漢了。”
“哈哈……”童千夢很不給面子地大笑，“大男子漢？剛剛是誰一把鼻涕一把淚抱著我的腿大哭的？”
阿羽：“……”
……
夜幕降臨，童千夢與阿羽躲在內室，外面有宮女太監走路說話的聲音，不過幸好他們一向伺候不盡心，倒沒有人進到內室來。
待所有人都睡了，在阿羽的指引下，童千夢帶著他直奔禦膳房。
“我們要去偷東西吃嗎？”
“跟你說了多少次，不是偷，是拿。”
“可是，不經允許就拿，不就是偷嗎？娘親說不能偷東西，今天偷了人家的衣服跟絹花就已經不對了，再偷禦膳房的東西，被父皇知道會責罰我們的。”
“話不能這麽說。”假山後，童千夢見禦膳房還在做禦膳，不知道是哪位貴人大半夜的要吃東西，暫時不能進去，索性先教育一下身邊的小迂腐。
“你餓嗎？”
阿羽點頭。
“想吃東西嗎？”
繼續點頭。
“宮人會給你東西吃嗎？”
搖頭。
“禦膳房的人會給你東西吃嗎？”
搖頭。
“你父皇會給你東西吃嗎？”
搖頭。
“那你想餓死嗎？”
搖頭。
“既然沒有人會給你東西吃，而你又餓，又不想餓死，該怎麽辦？”
“找東西吃。”
“哪裏吃的最多？”
“禦膳房。”
“那禦膳房的人不給你吃怎麽辦？”
“偷偷地拿？”
“孺子可教也！”童千夢笑瞇瞇地摸著阿羽的頭，繼續道：“當你沒有人可以依靠的時候，你就要靠自己活下去知道嗎？”
“沒有飯吃沒有衣穿，就算偷也無所謂，活下去才是最緊要的，明白嗎？”
“可是……父皇知道了會責罰我的。”阿羽垂著小腦袋，憂心忡忡。
拜托，都要餓死了，還怕責罰？
童千夢擡起他的小下巴，眸光熠熠，“不要怕，我會陪著你。”
恰逢此刻，黑沈的天幕撥雲見月，潔白的月光傾灑下來，給童千夢娟秀的小臉打上一層銀光，她的眸，像星星般閃亮，只一眼，便深深印在小小男孩兒的心裏，這一印，竟是一生。
等他們往回走的時候，兩個人的肚子都圓滾滾的。
“姐姐，你會永遠陪著阿羽嗎？”
“嗯……不會啊。”
阿羽小嘴一癟，“為什麽呀？是阿羽不夠乖嗎？”
“是因為你太愛哭了，我不喜歡愛哭的男孩兒。”
阿羽立刻收住眼淚，“那我以後都不哭了，你會一直陪著我嗎？”
“為什麽想讓我陪著你？”童千夢轉過身退著走，今晚的夜色真美呀。
“我害怕一個人。”
童千夢：“……”
缺乏安全感與愛的孩子。
“姐姐，其實今天是我的生辰，以往這個時候，娘親總是會給我做一碗長壽面，那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食物……不過今晚跟姐姐一起吃了鹿肉，我也很高興。”
童千夢腳步停住，她從他的話裏聽出討好的意思，他究竟經歷了什麽，一個皇子，竟卑微至此。
“今天是你的生辰呀？好巧，今天也是我二十歲的生辰呢，來，姐姐給過一個特別的生辰。”
從阿羽的住所找了幾支蠟燭，童千夢拉著阿羽來到僻靜處，點上蠟燭擺成地上，以蠟燭為中心畫了個大蛋糕。
“這是生辰蛋糕，在我的家鄉，過生辰都要吃蛋糕的，不過這裏沒有，我就給你畫一個。”
“蛋糕好吃嗎？”
“當然好吃了，很軟很甜，超級好吃。”
“超級好吃是什麽意思？”
“就是特別好吃非常好吃的意思，來，坐這。”童千夢拉著阿羽在蛋糕前坐下，開始唱生日快樂歌。
“祝你生辰快樂，祝你生辰快樂……”
“好了許個願吧！”
“許願？”
“就是閉上眼睛把你最希望發生的事在心裏默念一遍，快啊。”
“哦。”
片刻。
“好了。”
“吹蠟燭，快，我們一起吹。”
“姐姐過生辰真奇怪，跟娘親一點也不像，但是阿羽好喜歡，姐姐，明年的生辰你也陪我一起過好不好。”
“嗯，姐姐考慮考慮。”
一連三日，童千夢漸漸開始在白天露臉，好在宮裏人太多，沒人在意忽然多出來一個，阿羽住所的宮人個個懶散，就更沒有人發現她了。
阿羽再怎麽不受重視也是個皇子，基本的教育還是必要的。
他每天都跟其他幾位皇子一起去上書房聽師傅授課，今天過了點還沒回來，童千夢不由得擔心。
她之前跟著阿羽去過一次上書房，還記得路，於是一路尋找過去。
快要到上書房的時候，遠遠的聽見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哭喊，童千夢心裏一沈，這不是阿羽的聲音麽？
疾步走過去，竟看到讓她睚眥欲裂的一幕。
阿羽被繩子高高吊在一顆大樹上，下面放著釘板，密密麻麻泛著森冷寒光的釘子尖頭沖著阿羽，阿羽被嚇得大哭，而旁邊幾個大一點的男孩子拍手大笑，其中一個錦衣華服的十一二歲的男孩手裏拿著一把劍，慢慢割著繩子，更嚇得阿羽喊破了嗓子。
幾名侍衛站得筆直威武，宮女太監低垂著頭，沒有一個上前勸阻。
童千夢心疼極了，這幾日與阿羽相處，覺得他只是個脆弱又無助的孩子，雖然後來變得很厲害，但現在真真是讓人心疼的。
“住手！你們太過分了！”
童千夢沖過去用力推開釘板，釘板很沈，她使了吃奶的勁兒才推開，奪過那把劍扔到遠處，解開繩子小心地放下阿羽，阿羽立刻撲進她的懷裏瑟瑟發抖，真的是嚇壞了。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反應過來時童千夢已經抱著阿羽準備離開了。
“站住！你是哪來的狗奴才！敢管本皇子的事！”那被奪了劍的男孩攔住她，朝侍衛喊道：“給本皇子抓住她！”
“我看誰敢？！”童千夢冷冷地看了眾人一眼，冷冷地道：“四皇子也是皇子，身上流的也是皇室的血，剛剛有人公然殘害皇室血脈，你們作為皇室最忠心的奴仆居然不加制止，這是對皇室的不忠，也是對陛下的不忠，更是對我大翟王朝的不忠，如今我救下皇室血脈你們居然要抓我，怎麽，你們是想叛國嗎？”
幾句話將他們的聽令行事變成叛國，這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呀！
那幾名侍衛保持著沖過來的姿勢，面面相覷。
確實，四皇子也是皇室血脈，他們有責任保護所有皇子，但……看向攔住童千夢的二皇子，他可是皇後親生，皇後的手段他們都見識過，太可怕了。
“死奴才！你們還楞著做甚？還不快上！”
這時，一群宮人簇擁著一位明艷華服、珠光寶氣的美麗女子走過來，二皇子一見她，往地上一躺，兩腿亂蹬，“母後，嗚嗚……這個賤奴才欺負兒臣，還打兒臣，母後要為我做主啊，嗚嗚……”
其他人跪了一地，“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看都不看跪了一地的人，只心疼地扶起二皇子，“宸兒快起來，哪裏被打了？疼嗎？放心，母後一定給你做主！”
童千夢冷笑，小小年紀，顛倒是非的本事不小！
皇後刀子般的眼神掃向童千夢，“你是哪個宮裏的？敢欺負二皇子，膽兒倒不小。”
童千夢學著其他宮女行了禮，不卑不亢道：“回皇後的話，奴婢是四皇子宮裏的人，奴婢沒有欺負二皇子，也沒有打他，方才四皇子與二皇子玩耍的時候受了點驚嚇，奴婢正準備帶四皇子回去，卻不想二皇子攔住奴婢不讓走。”
奶奶的真憋屈，若不是能力被限制，分分鐘滅了這群高高在上鼻孔看人的老古董，還用跪？！
“四皇子受了驚嚇？”皇後別有深意的眸光流轉到阿羽身上，臉色突然一變，喝道：“來人，四皇子的賤婢沖撞了二皇子，給我打！”
童千夢一驚，還講不講理了？一言不合就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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